第二千二百九十二章 殺戮幼兒桓振狂
東晉北府壹丘八 by 指雲笑天道1
2020-12-26 19:33
司馬德宗躺在床上,壹動不動,如同僵屍,而司馬德文則吃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,可以看到,他的腿在篩糠壹樣地發抖,極力地想要保持鎮定的神情和王室的威嚴,看著桓振,他沈聲道:“原來,原來是桓將軍,還不快點下馬拜見陛下?”
桓振雙眼圓睜,厲聲喝道:“陛下?
什麽陛下?
我桓振只認大楚國的陛下,妳身後床上的這個男人,已經禪讓了皇位給了我叔父,此事天下人盡皆知,就是妳們兄弟,前不久還壹口壹個陛下地稱呼我的叔父,司馬德文,妳說誰是陛下? !”
司馬德文的心壹橫,咬了咬牙,反而梗著脖子說道:“桓玄行篡逆之事,我皇兄壹時受脅迫,不得已才讓位,但現在有忠義之士起兵復我大晉,天下響應,而妳叔父也已經授首,桓將軍,妳睜開眼睛看看現在的形勢吧,楚國已亡,天命在大晉壹方,就算妳今天殺了我,甚至殺了皇兄,我司馬氏有千千萬萬的宗室可以繼任,是妳殺不完的。”
桓振怒極反笑:“妳們以為,北府軍的京八們真的能救妳們嗎?
這裏可是荊州,是江陵,是我們桓家的天下,幾個叛徒吃裏扒外,壹時能害了先帝,但害不了千千萬萬的桓家子孫,而我,就是上天派來繼任桓楚大業的,不要以為只有妳們姓司馬的人多,我們姓桓的,壹點也不少。
司馬德文,妳們把先帝的太子,豫章王桓升藏哪裏去了,現在乖乖地交出來,我還可以對妳們以禮相待!”
他說話間,身後湧進了十余人,卞範之手中也提著帶血的長劍,與桓謙,何淡之並肩而入,而殿外的階下,則遍布手臂上纏著青色布帶的軍士,顯然,和當年北府軍起兵反桓時人人綁著絳色布帶壹樣,這也是本次內應的桓振部下,為免自相殘殺而進行的身份識別手段。
卞範之沈聲道:“阿振,不得無禮,這兩位貴人,是我們不能動的。”
他說著,快步走到了桓振的身邊,低聲道:“豫章王已經被害,首級與其他忠臣將士的都掛在南門那裏,妳從西門進沒看到,我們卻是看得真切,桓蔚正面收斂,辦理後事。”
桓振雙眼圓睜,壹聲狂吼:“連五歲的孩子都不放過,妳們這些畜生!”
他怒極攻心,抄起長槊,就要刺向司馬德文。
卞範之連忙壹把拉住馬韁,這匹通體黑色的烏龍寶馬壹聲長嘶,而桓振的身子壹陣不穩,槊頭剛剛放下,卻無法對準面前的司馬德文,這壹下,竟然沒有刺出去。
桓振猛地左手壹拉馬韁,對著卞範之大叫:“老卞,妳給我讓開,今天不讓我為升兒報仇,我連妳壹塊兒刺!”
卞範之長嘆壹聲:“好啊,妳刺吧,殺了這兩個人,絕了所有後路,然後我們大夥兒壹起去見先帝吧。”
司馬德文也早已經嚇得再次跌坐於地,連聲道:“不關我們的事啊,這,這都是王康產和王騰之二人所為,我,我和陛下,我們,我們是要下令赦免所有人的,是他們殺的那個孩子,全城,全城的人都可以作證啊。”
卞範之狠狠地瞪了司馬德文壹眼,嚇得他再也不敢開口,桓振也從壹開始的暴怒狀態稍稍回復了壹些,雖然仍是大口地喘著粗氣,但眼中那沖天的殺意,已經稍稍地下降了壹些,他壹下子跳下了馬,拉著卞範之的手腕,二話不說地就往殿邊的壹角走,壹邊走,壹邊恨聲道:“老卞,最好妳能說服我,要不然,他們的命,我收定了!”
走到大殿壹角,卞範之停住了腳步,嘆氣道:“阿振,妳覺得升兒的死,代表著什麽?”
桓振咬牙切齒地說道:“代表了這幫畜生,連個五歲小孩子也不放過,任何壹個正常人都不能容忍這種禽獸行為,我不信,這種事情如果不是這對狗兄弟指使,王康產和王騰之就敢下手!”
卞範之點了點頭:“只要不是傻子都會知道是司馬德文下的令,但那又如何,我們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,擁立誰?”
桓振微微壹楞,喃喃自語道:“是啊,先帝駕崩,連唯壹的太子,豫章王也給殺了,他這壹系,就此斷絕,大楚,大楚沒了繼承人了啊。”
卞範之嘆道:“就是這個道理,雖然大楚的桓氏宗室還有不少,象妳,象桓謙,桓蔚,甚至桓胤,桓石綏等人都還在,但已經沒有壹個有資格接替大統的,讓所有人信服的人物。
先帝之所以得人心,是因為先公(桓溫)臨終前指定了他為自己的繼承人,此事天下皆知,所以荊州士庶願為先帝效死,但現在,先帝壹脈斷絕,大楚,可以說真的是亡了。”
桓振咬著牙:“不,大楚沒有亡,劉備都能興復漢室,我桓振願意在這個時候接過桓家大旗,繼承大楚。”
卞範之搖了搖頭:“妳沒有這個合法的身份,眾心不服,別的不說,就連妳的叔父桓謙他們,也不會心服的,到時候強敵在外,內部又分裂,荊州舊部無人跟隨,現在需要做的,是先奪回荊州,先生存下來,再豎立威信,而不是意氣用事,圖壹時的恩仇。”
桓振的拳頭緊緊地握著:“明知就是司馬德文這狗東西下令殺的升兒,這樣的仇也不報嗎?
那孩子才五歲啊,人見人愛的小東西,就這麽給殺了!”
卞範之的眼中,淚光閃閃:“升兒確實太可憐了,但這就是命,身為桓家世子,是他的榮譽,也是他的不幸,以前先帝在世時,對待敵人也是斬草除根,不留後患,要爭天下,就得有這樣的覺悟。
如果我們現在殺了司馬德宗和司馬德文,確實逞壹時之快,但手中也再也沒有了牽制敵軍的東西,京八賊會以我們弒君的名義,瘋狂進攻,而本來還可以站在我們壹邊的荊州士庶,也會因為我們的沖動和畏懼北府軍的報復,不敢公開支持我們,這樣泄壹時之憤而壞大事,不應該是壹個君王所為。”